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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ADGG】无爱无声(二)

十八岁的我会喜欢你,一百一十四岁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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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传来了年轻的阿不福思苦恼的劝阻,以及妹妹不听劝诫的吵闹,魔杖挥舞间又有个糖罐被砸到了门上摔得粉碎,白色的霜糖把厨房搞得一片狼藉。

邓布利多推开门,轻轻挥舞了一下魔杖:“恢复如初。”

阿利安娜凶狠的瞪着他手里的魔杖,邓布利多退后了两步,伸出双手摆出温和宽容的动作:“阿利安娜,饿了的话,到哥哥这边来,我们一起做晚餐好不好?”

他曾经忽视过这个精神不正常的妹妹,导致了和弟弟关系的进一步恶化,现在重来一次,他不想留有什么遗憾。

少女的眼睛神经质的四处乱瞟,许久之后才集中了注意力盯着他:“哥哥……”

这句“哥哥”喊得他心尖发颤,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把朝他慢慢走来的妹妹抱进怀中,温和的顺着他的长发和背脊:“头发长这么长了,重新给你织一条发带好不好?野桔梗那样的喜欢吗?味道也好闻。”

阿利安娜苦恼的皱了皱眉:“可是栀子花也很好闻。”

“那就做两个,一个栀子花的,一个野桔梗的。”邓布利多笑着哄道,一边用手势和无声的口型吩咐烦躁的阿不福思准备晚餐。

弟弟做饭的手艺,自己的确难以企及,这是骄傲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难得会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领域。

一顿晚餐在邓布利多的刻意安抚和哄劝下,吃得安宁又平静,阿利安娜早早去洗了舒适的热水澡安静睡下,精神紊乱的清醒时刻,总是过多的消耗她的体能和心力,因而她时常嗜睡。

房间里安静下来,阿不福思像看陌生人一般盯着他,半晌问道:“你不是说要去游历,不打算再管家里这堆事情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想到年少时自己种种荒唐又混账的举动,对这个承担了太多的弟弟有些愧疚:“我想清楚了,家人比所谓的功成名就更加重要。”

阿不福思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好,他对这个因为才华横溢而有些高高在上的哥哥,始终亲近不起来。但今晚的这个人,实在是与平常太不同了,但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温和睿智了许多。

睿智?阿不福思在心里自嘲的轻哼一声,他怎么会对这个只不过有些聪敏过头的自大狂哥哥,用上这么高贵的词汇。

 

与亲人相处的时光,愉快而又短暂。

如今的邓布利多,已经在面对妹妹的癫狂和弟弟的抵触时,有了更多的耐心,和更稳妥的处理智慧。

他孤身多年之后重回少年,觉得阿利安娜每一个疯狂的举动,都让他珍惜不已。这个不正常的妹妹曾经如同一根刺或者是鞋底滚动的石子,梗得他混身不适却又丢不出去,后来,成为了一柄刺在胸口的利锥,只要动一动,就痛得他呼吸不顺。而现在,却是一颗最璀璨珍贵的宝石,让他想捧在掌心里放在心尖上好好呵护。

这个古怪的时间转换器功能太过强大,邓布利多怕自己和自己相遇,也曾经在夜里幻影移形到当年的他夜宿的酒吧,想用些小技巧把另一个自己支到北方去三五个月,好错过巴希达.巴沙特的邀请,而让现在的自己从容赴约。然而到了地方之后,四处探听,竟然根本没有另外一个邓布利多的消息。

既然这个世界,完全属于现在这个唯一的自己,邓布利多也就大胆的想要留下更多值得珍藏的回忆,尝试做出更多失去理智的猜测。

他想,也许,这一次,妹妹可以不用无妄死去。

 

巴希达·巴沙特的信被猫头鹰送来时,邓布利多正在陪妹妹玩掷石子的游戏,抛去了魔法的力量,两个人单纯凭着手腕的力度和手指的技巧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阿不福思鄙夷的看着地上灰尘扑起把他们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不满的开口:“因为家务活都是我在处理,所以你们两个这样肆无忌惮是吗?”

邓布利多刚要表达自己可以帮忙分担的意图,就听见阿利安娜娇俏的笑道:“对呀,二哥,大哥陪我玩耍,二哥你笨一些,当然只能做苦力。”

兄弟两人霎时身体一僵,怔住了。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喃喃开口,他们的妹妹,从年幼时就开始用嘶吼和尖叫表达诉求,偶尔正常一些,也不过是不吵不闹的能蹦出诸如“饿”“吃”“尿尿”“哥哥”这样胡乱的简洁单词而已,高兴的时候也不过是坐在地上傻笑,这还是第一次,这样逻辑分明,言辞清晰的说出这样长的一大段话。

一旁的猫头鹰等得暴躁不安,已经开始低头用另一只爪子并着喙一起想把左脚上的信解下来,阿利安娜因为他扑棱翅膀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两眼,便又哭叫起来,嘴里连声嚷嚷着“怪物!巫婆的怪物!”

这是阿利安娜仅有的能说得通顺的句子,来自于年幼时麻瓜男孩们对她的辱骂。

邓布利多心疼的把妹妹抱进怀里捂住眼睛,又示意阿不福思赶快把信取下来,好让猫头鹰离开。

下一刻,栅栏的玫瑰丛边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年轻嗓音,音质冷清却带着一丝拘束的歉意:“抱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邓布利多心头一跳,抬眼看去,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正站在一从开得火红的玫瑰边,英俊而年轻的脸却比玫瑰更摄人心魄,阳光洒落在他柔软的金发上,脸颊优美的弧度也被因为逆光被镀上一层薄薄微光,那张邓布利多记了一生的面容,穿越过近百年的时光,又一次清晰的印在他眼前,鲜活而刺眼。

邓布利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倒是阿不福思恼火的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充满敌意:“你是谁?”

花丛边的少年无视了他的敌意,一双灰色的眼眸闪着雀跃的光,只专注的盯着邓布利多,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来:“盖勒特,盖勒特·格林德沃。”

十八岁的身体里,那颗一百一十四岁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邓布利多说不出话,直到怀里的妹妹转头看着格林德沃,然后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好看!”

是很好看。

邓布利多看着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在心里认同了一句,随即回过神来,客气的笑笑:“抱歉,我们现在实在不方便待客。”

年轻的格林德沃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来:“我看出来了,不过……”他转向阿利安娜,笑得更加亲近讨喜一些:“小可爱你们刚才在玩什么?我能一起吗?”

阿利安娜愣愣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俊美年轻人,同样怔住的还有邓布利多,这和他的记忆不一样,他不该在这样的情景下遇见格林德沃,对方少年时不可一世的性情也不像是会对阿利安娜友好而有爱心的人。

他几乎要忍不住质问他是谁,阿不福思却先一步开了口:“格林德沃……是德姆斯特朗的那位格林德沃吗?”

格林德沃脸上的笑容瞬间带了丝古怪的意味,他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看来以保密著称的德姆斯特朗,还是很爱四处宣扬自己的丑事,世界真小,不是吗?”

阿不福思手放到了口袋里,脸上的敌意太过明显,邓布利多刚准备阻止这场无谓的纷争,就听见怀里的妹妹发出了一声含着口水咕噜的模糊哨音,他低下头去,看见阿利安娜嘟起嫣红的薄唇,皱着眉努力的想要学着格林德沃吹一个潇洒的口哨,却只发出好笑的气音,试了几次之后她沮丧的鼓起脸,朝阿不福思伸出手:“哥哥……教我。”

格林德沃又一次站了出来:“我教你好吗?”

阿利安娜歪着脑袋看了他一阵,最终点点头,怯生生的伸出手去:“你……好看……你教我。”

护妹心切的阿不福思阻挡的脚步被邓布利多伸手拦下:“阿利安娜第一次肯和陌生人说话,不要破坏她的勇气。”

阿不福思气恼而戒备的停住了脚步,盯着这个看似友好讨喜的年轻人,不知怎的,就是浑身不适充满了敌意,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能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人身上,看见阴霾,以及可以称之为恶的古怪感。

然而纵然见识过格林德沃之“恶”的邓布利多,却又一次在阳光下,被迷花了眼,那些笼罩在巫师届上空十数年的阴云,被眼前的迷人笑容击得粉碎。

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我拯救不了那些人,时间转换器无法扭转任何重大而关键的既定事实。

邓布利多想,我只是想在这个梦境中,再见他一面而已。

 

晚餐时分,阿不福思不怎么友好的把餐盘推到了格林德沃面前,对方毫不在意的眯起眼睛一笑:“谢谢,闻起来就很香。”

“吃起来更加美味。”邓布利多也笑笑:“阿不福思在烹饪上非常有天赋。”

“果然。”格林德沃将切好的牛肉送进口中,顿时被唇齿生香的美味征服了,侧眼看了看已经学会了吹口哨,正坐在餐桌上踢着小腿摇头晃脑的阿利安娜,放下餐具伸出手去:“阿利安娜,吃完饭,我再教你打响指好不好?”

女孩子一刻不停的尖锐口哨声,其实极为恼人,但在场的三个男人似乎都丝毫不介意。

阿不福思看着阿利安娜顺从的盯着格林德沃帮她切牛肉的手,难得的乖巧安静下来,脑海中也有些想放下敌意的念头,却偏偏整颗心依旧扭捏不适的戒备着。

邓布利多轻易就能看穿弟弟脸上纠结神色背后的心绪,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阿不福思的直觉,实在是敏锐精准得可怕。

但是……

这个格林德沃,也实在是太古怪了,古怪到,邓布利多几乎想要质疑起被凤凰魔法加持的时间转换器是不是还有造梦功能。

这是他无数次回想从前时期待过的情景,弟弟妹妹,和心爱的少年,能和平共处,大家有一个好的开始,也终会迎来好的结局。

出乎意料的,在哄睡了阿利安娜之后,阿不福思竟然同意了格林德沃留宿的请求。

“我不过是敬重巴沙特女士而已,并没有很喜欢你。”少年时轻易就会气鼓鼓的阿不福思,其实极为可爱。

格林德沃虽然和他年纪相仿,但并没有那么孩子气,闻言也只是露出有些刻薄的笑容来,却没说什么,直到阿不福思进了卧室,格林德沃才转头看向邓布利多:“我也不过是为了来见一见你而已,并没有很喜欢他。”

邓布利多没有控制住自己年轻的身躯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脊撞到墙上。

格林德沃偏着头看他,烟灰色的眼睛像无机质的冰珠一般,闪烁着跃跃欲试的耀眼光芒:“你怕我?”

邓布利多转开了眼睛:“不……”

“姑婆说,我会喜欢你,还说你一定会喜欢我。”格林德沃有些委屈:“可是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邓布利多因为“喜欢”这个单词,身体都几乎要冻住了,他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多想,一颗历经风雨的心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冷静下来:“我也喜欢你。”

格林德沃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好吧,我原谅你今天对我的冷漠了。”

邓布利多几乎眼睛都舍不得眨的看着这个任性又讨喜的少年,回忆着记忆中格林德沃年轻时和他初遇的样子,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因为跨越一个世纪的重逢格外珍贵,他珍惜的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让他想要流泪。

卧室里有一张看上去就柔软舒适的温暖大床,邓布利多挥舞着魔杖把房间的灯光调成让人安心的暖黄色,格林德沃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年长他两岁的邓布利多稍长一些的浴袍,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好看脚踝。金色的半长发上还在往下滴落水珠,邓布利多下意识的想要挥舞魔杖帮他把头发弄干,格林德沃却凑上去递给他一张柔软的毛巾,笑得像只难得安分的猫:“反正时间还早,你一边帮我把头发擦干,一边陪我聊天好不好?”

手底下是少年柔软的金发,再往下一些,就是被热气蒸腾出薄薄粉色的肌肤,再往下……邓布利多惊慌失措的转开了视线,逼迫自己定定看着窗户上的倒影,那个影子变换着,从年轻高挑的俊美模样,成为了白发苍苍胡子很长的老者,动作温柔的给坐着的年轻人擦干湿发。

格林德沃心满意足的和邓布利多说着他心中的“伟大事业”,那些偏差的故事仿佛在这一刻才回到了正确的轨迹,少年依旧对麻瓜有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轻视,处理问题的方式依然极端而激烈,看待事物的观点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又冷漠。

但邓布利多却听得珍惜又纵容,虽然他无法再和当年一样盲目而痴迷的表示赞同,却同样无法开口说出任何责备的话,年迈的他用尽了一生的智慧,用一种不会被抵触的言辞,婉转的试图引导着这个想法偏激的少年,在对方偶尔不服气的顶撞和不满意的皱眉里,觉得他可爱不已。

邓布利多想,我爱他,原来这件事情,这样不辨黑白,没有是非,无法控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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